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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8章 主公,別亂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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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大早,衛臨安等人繼續往澧陽趕路。

將近傍晚時,又路過上次那個山匪窩驛站。

巴圖爾帶人進去看了一圈,裏面空無一人,地表血跡也被清理得幹幹凈凈。

到下一處驛站得到明天早上,眾人準備湊合一晚。

蘇酥沒有意見,正跟衛臨安往裏面走,後面傳來熟悉的馬蹄聲。

又是那群山匪。

幾乎在同一時間,巴圖爾拔出長劍,呈現戒備姿勢。

老者從馬背上跳下,身後緊跟著一群人,他目光劈開人群落在蘇酥身上,順道看了眼躲在對方旁邊的陳音音,少年嚇得立刻躲到蘇酥身後。

從澧陽到楚州,人牙子在發現他是男子後直接將他扔在半路上,更嚇人的是,他好不容易瞧見一家驛站,卻發現門口居然橫七豎八躺著一地屍體,他當時想也沒想轉頭就跑,結果突然聽見門裏面傳來咬牙切齒的咒罵聲。

隱隱約約有'臨安君'三個字,忍不住好奇,他悄悄挪過去躲在門口細聽,竟聽到一個驚天大秘密,一個有關秦家軍兵符的秘密。

當初陳家慘遭屠殺,就是因為一個神秘兵符,可叫她沒想到的是,那兵符與蘇酥有關。

那群人嘴裏提及的拿扇子的人,很明顯就是她。

除了她,世上無人用這樣奇怪的武器。

陳音音臉色慘白慘白的,腳下不小心踩上旁邊的木架,弄出聲響,裏面聲音停了,他趕忙找地方躲了起來。

沒一會兒,一群人踹開門,在四周搜找一圈,沒瞧見什麽可疑人物,這才作罷。

門口的屍體被那群人拖走了,他們將血水清理幹凈後就離開了。

怕這些人殺回馬槍,陳音音一直等到傍晚才從角落裏出來。

雖然那群人沒瞧見他的模樣,但他卻把其中幾人的長相記下了,這會兒看見人,未免心虛起來。

“臨安君,可否容老朽與這位公子單獨說兩句話?我說完話就走,絕不對傷害她。”老者朝衛臨安拱拱手,態度一改先前。

蘇酥心中有所思量,與衛臨安對視一眼,擡腳走了過去。

兩人來到一棵樹下,等四下看不到人,老者才問:“你當真是大將軍的徒弟?”

他口中的大將軍自然是秦珩。

蘇酥摸了摸脖頸上掛著的吊墜,“先生有話不妨直說。”

老者固執地望著她,“可否讓老朽瞧上一眼將軍給你的信物。”他說完沒聽到回答,立刻改口道:“此事事關重大,老朽不得不謹慎處置。”

蘇酥記得秦珩生前跟她說過,吊墜不能輕易示人,當時沒當回事,還被小阿昭當稀罕物玩了一陣子,但在經歷陳家滅門以及皇帝賀壽時有人冒充秦珩兩件事之後,她越發覺得這東西可能沒表面那般簡單。

如今日日貼身佩戴,除了衛臨安偶爾會看見,沒人知曉它的下落。

她猶豫了一會兒,反問:“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什麽?”

老朽見她態度堅決,無奈退一步,“實不相瞞,此物可能是……”他左右望了望,確定沒人後方接著說:“秦家軍兵符。”

果然如此。

“但老許需要查看後,才能確定真假。”老者懇切道。

在對方急切的眼神中,蘇酥緩緩取下吊墜,此人並非她對手,若是真有什麽意外,抓住他不是難事。

老者立馬接過來,對著陽光仔仔細細看了一圈,他摸著上面精美的紋路,一滴老淚緩緩落了下來。

“屬下拜見主公!”他雙膝一彎,重重跪了下去。

蘇酥心頭一跳,接過東西重新戴好,稍稍側開聲道:“先生怕是跪錯人了。”

老者不肯起來,只道:“大將軍既然將兵符交於公子,公子就是秦家軍未來的主公,還望主公早日隨屬下回去。”

這邊動靜有點大,衛臨安側目望了過來,蘇酥怕被人發現異常,趕忙讓老者起身。

“你真弄錯了,我跟秦家一點關系都沒有。”即便這吊墜真是秦家軍兵符,她也不可能去接受軍隊,但這玩意兒是秦珩遺物,交給旁人顯然也不妥。

她說罷就要走,老者忽然道:“公子是大將軍親傳弟子,難道要眼睜睜看著秦家永遠背負罵名不得翻身嗎?一日為師終生為父,敢問公子,殺父之仇您報是不報?”

蘇酥腳步一頓,卻沒回頭。

老者見有效,繼續說:“只要兵符在您手中一日,你就是秦家軍的主帥,您只需點一下頭,秦家十萬兵馬任您驅使。”

十萬兵馬……

書中雖然有記載,但當真正聽到,卻叫人抑制不住心驚。

老者說:“這些人就埋伏在應歌、楚州以及沭城郡境內,只等您一聲令下,全部召回。”

蘇酥心中的震驚久久無法平覆。

須臾,她撂下一句“師父的仇我會報,但秦家君與我無關”就走了。

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衛臨安瞧見她臉色有些不正常,擔憂問。

蘇酥搖了搖頭,盡量平靜回:“沒什麽,我有點累了,咱們休息一晚趕緊回澧陽好不好?”

衛臨安沒再繼續問,帶著一群人踏入驛站。

澧陽。

太子暗中謀反一事暴.露後,全城皆驚。

求情者有之,落井下石者亦有之,滿朝文武陷入一片混戰,但不管他們如何鬧,衛瀚還是下旨廢掉太子位,卻遲遲沒有另立新儲。

本來志在必得的二皇子黨這時候開始真正忐忑起來。

衛瀚子嗣雖然不多,但符合條件繼位的人選不止他一個,再不濟,若衛瀚直接越過他們立皇孫為儲,也不是不可能,尤其是皇孫衛昀廷,這些年來幫皇帝查了不少案子,深得龍寵。

二皇子衛長瑞越想越不安,決定找官員商議此事。

……

衛臨安這邊,祭天大典肯定是要參加的。

衛琳瑯的命攥在衛瀚手裏,他不可能不回去。

等一行人回京,時間早已過了婚期,趕在祭天大典開始前,兩人舉辦了婚禮。

壓抑沈悶的澧陽城終於迎來了一絲喘息機會。

這日整個皇城上下熱鬧一片,棗紅色轎輦繞著澧陽十六街整整轉了一圈,最終在安王府門前停下。

府邸是衛瀚新賜的,規模比之廢太子的府邸不遑多讓。

說是獎賞他查案有功,還下旨讓眾大臣齊齊參加。

可只要一琢磨就知道,老皇帝在名獎暗懲,太子黨以後怕是要將衛臨安往死裏恨。

這場大婚,澧陽城幾乎所有權貴都到場了。

老皇帝衛瀚龍體不適沒能現身,卻讓剛被廢掉兒子的皇後代為送上賀禮。

其心可誅。

大婚將皇城連日來的喧囂拔到了最高點。

衛臨安卻眉眼俱笑,得體地回應前來祝賀的官員。

當紅纓被人放到他掌心時,他才徹底放下心了。

蘇酥牽著另一端,小心翼翼走著。

“景自三陽湯有光,堂開五福立牽羊,唱隨共效於飛樂,佩王鳴鸞百世昌……”司儀唱完賀詞,由儐相高喊:
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
蘇酥額頭上垂著大紅色的流蘇,有些看不清前方的場景,在她混亂成塊的視野中,似乎只能看見衛臨安溫潤的笑容。她跟著對方動作,緩緩彎下腰。
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
長公主衛琳瑯坐在皇後身邊,一個笑得滿面春風,一個笑得綿裏藏針,兩人全程沒有交流,但並不影響婚禮繼續。

“夫妻對拜——”

衛臨安躬身時看了一眼蘇酥,對方臉上畫著大濃妝,遮蓋住了原本的絕色容貌,她調皮地朝他眨巴眨巴眼睛,低聲說:“答應我的三件事別忘了。”

安王府雖然是新立的府邸,沒多少積蓄,但狗男人手頭肯定有不少值錢玩意兒。

晚上,她得好好盤問。

蘇酥喜滋滋地想著好事,被人帶進了正房。

天色暗得格外快,衛臨安應酬完宴席回屋時恰見她盤腿坐在桌邊吃東西,糕點碎沫沾了一嘴角。

蘇酥早就將頭頂死沈死沈的珠冠取了下來,發髻上只有零星的幾根金釵。

“一猜你就如此,”他走進來,將熱騰騰的乳鴿湯放到桌上,“廚房剛煮好的,嘗嘗味道怎麽樣。”

蘇酥毫不客氣端過來,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兩口,喝罷朝他伸出一只手:“府庫的鑰匙。”

“……”衛臨安噗嗤一笑,倒沒推拒,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,“都在裏面了。”

蘇酥伸手要拿過來,被對方搶先一步移到旁邊。

衛臨安說:“事情還沒完呢,急什麽?”

他的意思是,大婚最後一步還沒進行。

蘇酥瞪大眼睛,真想一巴掌呼在他臉上,須臾,忽然起身勾住男人下巴,她半彎著腰,另一只手撐在桌面上,邪裏邪氣道:“臨安君還想要什麽?要不要我幫你?嗯?”

衛臨安挑了挑眉,“怎麽幫?”

“你還想怎麽幫?”蘇酥漸漸將臉湊近他的,兩人鼻翼相貼,呼吸交纏,倏地,她伸出舌頭快速掃過他唇角,“是這樣還是……”

衛臨安呼吸瞬間亂了,順勢將人攬到懷中,就要反客為主。

蘇酥眼中冒出狡猾的笑容,她的手迅速下移,一把握住了小安安。

突如其來的擠壓與包裹,讓衛臨安臉色一變。

“鑰匙跟它選一個。”蘇酥得意地勾著嘴角。

一碼歸一碼,說好的大婚之後就要給她的東西,一刻也不能耽誤。

衛臨安被她弄得悶哼一聲,在一陣極長的隱忍之後,狠聲回:“我選鑰匙。”

蘇酥以為自己聽錯了,正楞神間徹底失去了主動權。

……

這場大婚,最高興的應該屬857了,僅僅幾天,能量值漲到它直接沖破中級,重新回到高級,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真的攢夠能量,脫離這本書。

可是001為什麽這麽久還沒有出現呢?

它感覺有些不正常。

蘇酥這會兒正數著她的小金庫,張景辰將她所得的錢財送了過來,足有七八箱之多,滿眼的金子晃得她眼睛疼,但跟狗男人的家底比起來,顯然不夠看。

明明這麽有錢,之前還要克扣她的錢財,蘇酥在心底將衛臨安罵了十幾遍。

衛琳瑯碰巧這時候從庫房門口經過,瞧見一道紅影背對門口的方向坐著,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麽,她貼在門邊聽了聽,卻越聽臉色越難看。

蘇酥籌劃怎麽將這些錢都嘩啦到自己名下,然後將衛臨安這個行走的能量值悄咪咪敲暈扛走,再找個遠離爭鬥的地方,坐等大結局。

她就不信了,等劇情都上演完了,還回不了家了。

857覺得可行,反正它也只在乎能量值。

一主一系統商議得熱火朝天,忽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,蘇酥猛地將箱子蓋上,折扇取出。

在看清來人是衛琳瑯之後,她緩緩放松了警惕。

“你來這兒做什麽?”蘇酥還沒忘記對方整她的事情,當初學規矩,身上沒少挨棍棒,即便後來衛琳瑯對她的態度莫名其妙軟和下來,依舊無法釋懷。

這個女人不像會敢沒利益的事。

沒有外人在,衛琳瑯索性也不遮掩了,直接道:“此地是臨安的府邸,本公主為何不能來?既然嫁到了府上,日後所言所行皆代表臨安顏面,本公主希望謹記規矩,莫要讓臨安分心。”

蘇酥冷笑:“我跟他的事,不用旁人管。”

“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粗野丫頭。”若非她對衛臨安有用,衛琳瑯是怎麽都瞧不上她的,只待蘇酥替王府身下一個男丁,以後還不由她拿捏。

蘇酥皺了皺眉,忽然舔舔唇,笑得吊兒郎當:“那又如何,您兒子就是喜歡我這樣的,長公主是有什麽意見嗎?”

衛琳瑯氣得一巴掌要扇過去,被對方眼疾手快攥住了,就著這姿勢,蘇酥直接將人逼到門邊,居高臨下道:“這王妃之位本就不是我想要的,你們母子倆硬塞過來,如今我接手了,往後長公主再看不慣也得忍著!”

衛琳瑯胸腔劇烈震動,蘇酥不知怎地目光落在那兩團肉上,再想想自己的飛機場……

她看得專註,沒註意到長公主急速變黑的臉色。

蘇酥平日在府邸總著一身男裝,又加面容雌雄難辨,她身量比之尋常女子要高出半個頭,這樣將一名保養極好的婦人逼在門邊,畫面竟養眼得毫無違和感。

直到被人一把推開。

衛琳瑯剛出門,衛臨安就走了進來,他面無表情盯著蘇酥望了片刻,什麽也沒說。

“857,狗男人這是什麽意思?”她蹙著眉,不解地與他對視。

衛臨安忍了又忍,帶著人回了院子。

才一進門,他就吩咐仆人將蘇酥所有男裝都收起來,換成時下最流行的女郎款式,看著櫃子裏清一色的襦裙,蘇酥額角青筋直跳。

“衛臨安,你別太過分,管天管地還管我穿什麽?”她氣得要跳腳,結果狗男人將人扛了起來,咬牙切齒道:“還有身上這一件,一起換了。”

“你——”蘇酥一口咬上對方脖頸,衛臨安漸漸停下動作,忽然就瞧見女人眼眶紅了,明知她是故意如此好叫她心生憐憫,依舊無可避免著了道。

“不是不讓你穿男裝,”他退了一步,“在王府裏,盡量換回女裝。”

蘇酥不想搭理她,一個翻身兩人位置顛倒,她臉上哪還有半分委屈的影子。

“要我換回去也行,你得答應我一件事。”她得意洋洋地說,“你也知道,秦珩是我師父,人死事大,不希望有人在他死後還拿他的身份興風作浪,上次皇帝壽辰,那個冒充我師父的人,打算什麽時候處理?”

衛臨安順勢將胳膊枕到腦袋下,迎著她目光說:“此事會給你個交代。”

“多久?”

“快了。”

“說人話!”

衛臨安嘆口氣,一把將人按在懷裏,“過幾日祭天大典,陛下讓我操辦,最近忙得沒有時間處理這件事,容我一些日子可好?”

蘇酥掙了掙,沒掙動,索性直接跨坐他身上,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:“我想離開澧陽,找個山明水秀的地兒定居。”

衛臨安猛地望過去,“怎麽有這個想法?”

她一邊圈著頭發絲一邊回:“皇城腳下,哪有快活日子,這邊規矩多不算,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把命丟了。”

衛臨安這幾個月做的事情,有哪件不兇險?如今劇情已經嚴重偏離軌道,太子被廢,衛臨安背鍋,當她真眼瞎呢,大婚那日真看不出官員們的表情?

還有老皇帝居然讓皇後來送賀禮,這是什麽意思?

她左思右想,澧陽不是安全之所,狗男人再厲害,也擰不過滿朝文武,可不能莫名其妙死了,她還指望著他攢能力值呢。

“你是在擔心為夫?”衛臨安愉悅把人重新按回胸前。

蘇酥踢腳踹了踹他,“現在是白天,給我安分點。”她又趴下身,勾住他脖子,繼續蠱惑道:“我是說真的,我們找個地方隱居吧,我會做很多你沒吃過的美食,還有好玩的東西……”

“像油紙傘那樣?”

“對,”蘇酥見男人動容,加大誘惑道:“你知道星星長什麽樣子嗎?我可以做一個,等元宵節的時候,把它放到天上,它會跟真的星星一樣亮,就像一團火在燒……”

“像一團火在燒,那是什麽東西。”衛臨安真的是好奇了,他的王妃似乎有很多秘密呢。

蘇酥輕啄她嘴角說:“孔明燈,也叫天燈。”

“這詞新奇有趣。”衛臨安好心情地笑了笑,過了會兒又說:“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,你放心,如今朝內雖然局勢兇險,但本王的命沒有那麽好拿。”

“那你想到對策了?”蘇酥眨巴眨巴眼睛。

衛臨安捏住他下巴,將人湊近些,“最多過兩個月,一切都會轉好。”

蘇酥仍是不解。

他道:“就這幾天,皇城會有大動作,再忍耐些日子,以後你想做什麽,為夫都同意。”

“此話作數?”她目光灼灼。

衛臨安一瞧就知她沒想好事,點點頭,“不錯。”

“那好,我就再等上些時日。”蘇酥說著唇瓣被人吻住,男人眼底帶笑,掐住她腰往床內側帶。

另一邊,衛琳瑯回府之後臉色極其難看,讓人喚來陳月華,啪啪兩個巴掌甩了過去。

蘇酥她管不了,但這個跟她一起進府的野丫頭還不好拿捏?

陳月華低著頭,攥緊了拳頭沒說話。

衛琳瑯冷冷一笑:“我知道你恨我,恨也得忍著,你的仇只有我能幫你報。”

“奴婢不敢。”陳月華緩緩跪了下去。

衛琳瑯心頭的氣這才舒服些。

雪松泡了一壺茶水,仔細端給她,在她耳邊低語幾句。

衛琳瑯眉梢輕挑,讓陳月華站起來。

她說:“我這裏有件事要安排你去做。”

陳月華依舊垂著頭,“但請主子吩咐。”

衛琳瑯仔細瞧她兩眼,緩緩說道:“不日後,皇家祭祀大典,我要你同我一起過去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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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蘇酥:惡婆婆克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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